晚上,躺在被窩里,呂夫人把這事告訴縣太爺,縣太爺也覺得這親事不合適。
縣太爺深謀遠(yuǎn)慮,道:“最好是挑個書香門第的千金,就算退而求其次,也應(yīng)該是富商的千金,至少嫁妝豐厚?!?/p>
“農(nóng)戶家的姑娘沒念過書,見識短,將來如何教導(dǎo)孩子?”
呂夫人道:“做正妻確實(shí)不合適,做妾倒是合適?!?/p>
縣太爺神情不悅,道:“正妻還沒進(jìn)門,嫡長子還沒生下來,哪能先考慮妾?你別學(xué)那不正經(jīng)的人家,干那不正經(jīng)的勾當(dāng)?!?/p>
呂夫人委屈,翻個身,用后背和后腦勺對著縣太爺,充滿怨氣,嘀咕:“世上最不正經(jīng)的就是男人,哪個男人是正經(jīng)的?居然好意思罵我不正經(jīng)。”
黑暗中,縣太爺老臉一紅,閉住雙眼,干脆不說了。
——
趕集的日子,天公作美,陽光明媚。
街上熱鬧,有些人解開棉襖的扣子,明顯感覺春天的腳步越來越臨近了,天兒開始熱起來了。
“娘,韋家姐妹進(jìn)城了,您快去瞧瞧?!?/p>
呂新詞明顯著急,跑來通風(fēng)報(bào)信。
呂夫人笑道:“你猴急啥?你爹說了,要先娶正妻,生嫡長子,再納妾,你著急也沒用?!?/p>
呂新詞湊過去,一頓撒嬌耍賴。
丫鬟們通通低頭,看得想吐。
偏偏呂夫人格外寵溺兒子,牽住呂新詞的手,起身往外走,笑道:“你把那姑娘夸得像嬌花似的,我正好有空,去賞賞這朵花,看看是不是名副其實(shí)?”
韋夏桑今天又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衫,精心打扮,知道縣太爺?shù)姆蛉艘獊硐嗫醋约?,不禁忐忑?/p>
與之相反,韋秋桂不想嫁呂新詞,所以穿得隨意,棉襖上甚至打補(bǔ)丁。
她東張西望,忽然壓低嗓門,道:“二姐,來了,他們來了。”
韋夏桑連忙低頭,不敢去看縣太爺?shù)姆蛉耍瑑墒质箘啪境兑陆恰?/p>
韋秋桂大大方方,當(dāng)作不認(rèn)識呂新詞,問道:“客官,買雞蛋還是鴨蛋?菜蔬也很新鮮?!?/p>
呂夫人的眼睛十分精明,先打量韋秋桂,然后打量韋夏桑,把她們從頭看到腳。
那種眼神很挑剔,仿佛在雞蛋里挑骨頭。
韋秋桂被看得不自在,暗忖:小衙內(nèi)和和氣氣,絲毫沒有嫌棄我家窮??墒?,他娘明顯瞧不起我們,事情不妙啊。
呂夫人問:“你們識字嗎?會寫字嗎?”
韋秋桂搖頭,不想搭理她。
韋夏桑一臉?gòu)尚?,溫溫柔柔地答道:“會寫,但不多。如果有別人教,肯定會寫更多?!?/p>
呂夫人挑起眉梢,暗忖:這姑娘還行,不是笨肚腸,可惜投胎投得不好。
她又說道:“把手伸出來,我看看手相?!?/p>
韋夏桑乖乖地伸出手。
韋秋桂反而把雙手背到身后。
她們擺攤,依然是擺在王俏兒的米豆腐攤旁邊,所以王俏兒正在不遠(yuǎn)處冷眼旁觀。
王俏兒暗忖:壞蛋衙內(nèi)的娘一看就是惡婆婆,世上怎么會有人想嫁給壞蛋衙內(nèi)?鮮花插到牛糞上。
呂夫人微微點(diǎn)頭,道:“手相看起來不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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