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聽見咔嚓聲——像是踩碎了曬干的骨頭。導航早在半小時前就標了無道路,他能找到這兒,全靠山腳下那個駝背老人含糊的指引：順著斷窯煙走,見著滿坡碎陶片,就到了。此刻日頭偏西,山風裹著灰沙往衣領里灌,林野瞇眼望去,前方山腰處果然立著個黑黢黢的輪廓,像是被啃過的巨牙——那就是陶俑窯。窯身是土夯的,外層已經(jīng)開裂,露出里面摻著稻草的黃土,幾株半枯的酸棗樹從裂縫里鉆出來,枝椏上掛著幾片破布,風一吹就晃,像有人在里面招手。咔嗒。林野踩滅煙頭,剛要抬腳,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。他回頭,見三個背著竹簍的村民站在十步外,都是粗布衣裳,褲腳沾著泥,手里的柴刀攥得緊緊的。為首的是個留著山羊胡的漢子,額角有一道刀疤,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林野的背包——那里面裝著前九個異聞地的信物,槐葉壓著燈芯,釵子挨著船槳,每一件都裹著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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